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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永华:淡淡墨香永 灼灼发其华

2023-08-03 09:33:35 大字体 小字体 扫码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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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年孟春,我有幸拜晤了书法家翟永华先生。初入“濯砚斋”,悬挂于四壁的书作透出纯净的淡雅之气,犹如一股清风把纷扰世俗中的霾尘吹散了。彼时,翟永华刚刚走出故地,定居于菏泽。他的“濯砚斋”设在这座城市繁华处一高厦的顶层,临窗远眺,俯瞰喧哗,真有“大隐于市”之况境。

翟永华是当代书坛实力派书家。翰墨几十载,他避居于方寸斗室之内,卧游于书简黄卷之侧,皈依古典、研修书理,刻苦勤勉而成一家之“象”。尤其在最近几年,他裹挟着萧逸率真之书风并以一种洒脱的书写状态特立独行于当代书坛,渐被主流书法圈和收藏界所珍视和倚重。

《书画琴棋请到斋中一聚  花茶诗酒但求座上常来》

20世纪80年代是思想启蒙、展赛涌动、追求个性的书法创变时代,众多青年书法家群情激昂,努力寻找着现代性的形式语言。出生于1960年代初期的翟永华经历了“传统”与“现代”的对立与博弈,也经历了狂热突进的现代书风的洗礼与冲击。令人欣喜的是,初涉书场的翟永华保持了可贵的清醒和理性,坚守在传统书学的大旗之下, 终未被俗流所蚀。通过他的部分临作,可窥见其对经典法帖精准而独到的把握和再现能力。

早年的翟永华一直生活在地处文化边缘地带的县城里。在狭小的空间内,审美视野不免要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碍。20世纪八九十年代,青年翟永华告妻别子,走遍大江南北,遍访名家,并凭此而不断校正自我书学意识上的偏差,竭力克服文化地理学上边缘化处境对他艺术成长的束缚。古人常言,基厚而台高,识广而见深。在经历了学院派严格正统的艺术训练和前辈大家的悉心指教后,翟永华的美学视野日益开阔。基于此,他在追问传统走向的同时,开始尝试融入新的现代性元素,并在此基础上试图找寻自己的书写空间和笔墨语言——这种冲和、积极的文化态度颇具启示意义。

但如此一来,极易陷入某种窠臼:即难以驾驭深度与广度的同步精进和传统性与现代性的恰当融合,继而中伤艺术再突破的可能性。其后不久,翟永华的书法创作逐渐陷入荒芜之地,虽竭力而终不得破。在那个烦闷的时期,他曾摔笔弃案,然愈是如此,愈不能抚平心灵的褶皱。后来,他带着四幅代表作求教于沈鹏先生。沈鹏先看他的小楷,未做声;又看魏碑,依然未做声;再看行草,还是未做声。最后是一幅取法钟繇、王宠一路的中楷,并融入现代性的审美思考。沈鹏先生品察良久,肯定地说:“有特点,可以写下去!”

《秋高林壑净如洗  风荡山云变不穷》

明师的指点,给了他信心,也给了他方向。大约自那时起,他的作品频频入展全国性重要赛事,且更以连续入展第六、七、八届国展的特殊经历迅速成为菏泽地域性书法界的擎旗标高者。

明初书论家陶宗仪在《书史会要》中说:“钟王变体,始有古隶、今隶之分,夫以古法为隶,今法为楷可也。”何为楷书?《辞海》中这样解释:“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可作楷模。”但是写楷书绝非仅止于积攒足够的功力把字写规范、写规矩。若如此,易流于油滑浮佻,而成为表层技术熟练的“书匠”。比如明清以来的“台阁体”“馆阁体”,那些中规中矩的书写有何艺术性可言呢?清代姚孟起在《字学臆参》中说:“作楷须明隶法,切忌楷气。”翟永华自然深谙此中之味,没有亦步亦趋于他人斋馆内。他更像一位执着的行者,跋涉于漫漫书道一路追寻,在古意与气象中探寻书法的技道升华。这一时期翟永华的书风悄然发生着变化——他很好地融合了魏晋书韵和唐宋诸家的有益元素,笔墨内涵愈渐丰富。在他的笔下,书体或正或斜,或中或侧,或正或变,章法疏朗有致、结体夸张有度、点画老辣遒劲,局势开张、气象博大,充盈着儒雅含蓄的书生之气和不事雕琢的性情之美。

经历一番沉浮的翟永华终于打破某种束缚,酣畅淋漓地行走于逸气横生的魏晋文化的潜层,并以一种不经意的姿态中完成艺术意义上的跨越,一步步迈入当代书坛之重心。

新世纪以来,进入艺术自觉期的翟永华开始着眼于对传统书学文化脉络的深层思考。他将笔触上溯魏碑墓志,下探明清诸家,博收约取、圆融消化,并在此脉系中推陈出新,以文化情境转换嫁接的方式,促合了古典与现代的互文对望,进而开启了自己卓尔独立的艺术图式和笔墨境界。

《效陶彭泽》韦应物

当下书坛,光怪陆离、众生喧嚣:或为展览而作,或为市场而作,或疑古,或泥古……凡此种种,无非是自尊自信的传统人文精神在书法中的迷失。清代思想家阮元说:“夫不复以姿媚为念者,其品乃高。”柳公权亦曾言“心正则笔正”。翟永华始终不为时风而摇摆,时刻对俗流保持着刻意的警醒。我更愿意将这种警醒如此阐释:是对古典的虔诚尊崇和坚守,亦是对现代的理性认同和追寻。在众相喧哗之时,翟永华偏安于一隅,守望传统、问道经典,沉静自我、溯源往来,从而与时下惨淡经营的笔墨游戏拉开了观念与文本上的本质区别,为当代书坛开掘出一抹灵泉与清机。

有论者说,翟永华的书法中总能弥散出弘一的沉凝气息。我亦深有同感,并曾与永华先生有过深入交流。他坦言,虽然喜欢叔同体,但确实没有临摹过。能将楷书写得如此空灵安静,不激不厉,绝非仅止于技术层面的泛泛之力。我想,这必定是源于他阅尽千帆后的心灵涅槃,是历经沧桑后的精神守望。我见过创作中的翟永华,其凝神伏案,如老僧入定,挥毫轻慢却笔笔杀纸,笔锋运行中水散墨积却厚不觉臃。每每悬壁远观,一种源于魏晋的萧逸气质便会逸卷而出。

翟永华出生于老曹州城西不足百里外的东明县。东明乃是春秋时期宋国的蒙地,庄周即诞生于斯。庄周是哲学家,但我认为,他在本质上更像一位诗人。当代作家耿立曾有过诗意的表述:“他(庄子)的理想是一种唯美的境界。一壶酒,一蓬舟,一江烟雨,自然如诗如画,使人溶于其中,淡忘世事。”我想,翟永华一定是在精神源头上接通了这位2300多年前的同乡。他推崇老庄的散淡朴静,崇尚魏晋的萧散放旷,喜欢汉唐的博大气象,痴迷于宋元的空灵禅境。通过对翟永华的书法肌理进行深入剖析,可以发现他的审美及取法是雅致的、自然的、自由的。这种发轫于传统文化内核的书学理路无疑对当代展厅文化有着很好的借鉴意义:书法不是炫技、不是解构、不是满目张扬、不是凌空蹈虚……而是一种旧途径的现代回溯,是一种真精神的诗意追寻。

​《七律二首·送瘟神·其二》

因此,在创作实践之外,翟永华还勤于思索和总结。他于近期在报刊和微信平台上连续发表的《永华心语》《我亲身经历的故事》,展现出其深刻的书学认识和丰茂的学养渊源。那些简练的文字,是对从书历程的反顾与回溯、对传统书学的梳理与思考以及对书法人生的体悟和感喟。对话书艺,思索书理,这些无疑将为其增添文化意义上的深度、厚度和广度。

当然,在对他的书法进行系统地品赏后,我更倾向于从精神和文化的层面进行解读。因为我看到书法在他的笔管濡下不仅仅是笔墨技法的展示,还是一种真性情的诗意呈现,一种大气象的艺术呈示;是对自然对文化的体认和皈依,更是对人文精神的承传和担当。我曾在一篇短文中将翟永华的“濯砚斋”看作是一处“精神道场”。是的,在那里,他领受古典魅力的感召,沉潜于传统,执着地寻找迷失已久的人性关怀。在那里,他思索着当下书坛的潮起云涌,用富有现代性的逸笔书写,给当代书坛以更多的思考和启示。(来源:民生网)

速豹新闻网·山东商报编辑:马宏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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